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晶片戰爭》中美科技戰實錄:從孟晚舟被捕到華為麒麟9000晶片被斷鏈

2018年12月1日,美中兩國領導人剛在G20峰會上,宣布貿易戰休兵。同一天,華為首席財務長孟晚舟,在加拿大溫哥華機場被捕。這些看似矛盾事件的時間安排,實際標誌著中美兩國的競爭與矛盾,從商業貿易競爭升級為全面的高科技戰爭。
從那一刻起,華為麒麟晶片的命運就被注定:無論技術多先進,都將困死在「有設計、無製造」的,符合美式「規則」的牢籠中。
一、麒麟990:技術超車遇上第一刀
2019年9月,華為在德國柏林IFA消費電子展上發表麒麟990系列晶片,這是全球第一顆整合5G數據機於單一晶片(SoC)架構中的旗艦處理器。這款晶片採用台積電7奈米+EUV極紫外光刻製程,內建達芬奇架構的雙大核NPU(神經網路處理單元),在AI運算能力與通訊效率上同步進入高端行列。
麒麟990的整合式設計,相較於高通Snapdragon 855所使用的外掛式5G數據機方案,具備更高效的功耗管理與更穩定的訊號效能。這款晶片的發表,讓華為在5G旗艦機領域取得明確的市場話語權,技術觀察者普遍認為,麒麟990為中國打開了進入高階運算核心的第一道門。這不只是華為的技術里程碑,更是中國首次在行動晶片領域達到技術正面超車的時刻。
然而,就在這場技術躍升的同時,供應鏈切斷已悄然落下第一刀。2019年5月,美國商務部正式將華為納入「實體清單」,禁止任何使用美國技術或設備的企業未經許可向華為供貨。首波衝擊即來自Google,終止GMS(Google Mobile Services)套件授權,意味華為新推出的Mate 30系列手機將無法預載Gmail、YouTube、Google Maps與Play商店等核心應用,幾乎等同剝奪其國際市場存活空間。
緊接著,英國ARM也宣布中止與華為的IP合作,包含高階CPU核心(如Cortex-A76)與Mali GPU架構的未來授權。儘管麒麟990仍基於既有技術完成投產,但其後續產品的設計路線,已失去關鍵支撐。這是中國高階晶片設計第一次面對「未來無路可走」的技術標準排斥。
而真正使整體設計鏈條陷入癱瘓的,是EDA(電子設計自動化)工具的同步斷供。Synopsys、Cadence、Mentor Graphics等三大美國EDA供應商,陸續終止對海思與華為的支援,使晶片設計從邏輯驗證、電路模擬到物理布線的流程陷入停滯。沒有這些工具,任何新一代晶片設計都無法完成流片準備,形同「設計有餘、無法成形」。
麒麟990的命運,因此成為一種象徵:在技術上,它是中國追趕全球晶片領先陣營的高光時刻;在法規層面,它卻是被預先標記的目標,成為美方出口管制升級的起點與理由。它代表中國晶片設計第一次進入全球旗艦對抗的技術層級,也標誌著中國技術實力首次被明確鎖定為出口管制的對象。
二、供應鏈斷鏈:從EDA到台積電的連環切斷
從2019年下半年開始,華為晶片設計產業生態逐步陷入一種看似完整、卻實際無法落地的技術空轉。美國對華為的「實體清單」措施並未止於表層零組件禁售,而是沿著整條半導體設計與製造流程向下滲透,直擊設計工具、製程技術與代工產能的每一道門檻。
首先,最核心的設計工具遭到技術禁運。Synopsys、Cadence、Mentor Graphics三大EDA巨頭陸續停止對華為與海思的授權與服務更新,致使海思手中即使握有完整的SoC設計能力,也無法完成電路模擬、佈線驗證與邏輯功能確認。這不僅阻斷了新產品的流片能力,也讓整個設計流程從「技術研發」變成了「紙上演算」。
接著,是IP授權的連環中止。英國ARM於2019年下半年宣布暫停對華為的架構授權合作,直接導致海思未來無法取得Cortex系列CPU與Mali GPU的後續更新版本。儘管麒麟990與既有產品可繼續沿用過去的授權,但接下來的高階設計已喪失基礎資源,技術標準中斷。
2020年5月,美國祭出最關鍵的一擊:正式擴大「外國直接產品規則」(Foreign Direct Product Rule, FDPR),規定全球所有使用美國技術與設備的晶圓廠,若要為華為製造晶片,必須獲得美方特別許可。這項規定幾乎是為台積電量身打造,因其製程設備與設計平台廣泛使用美系工具,是全球最符合管制條件的先進晶圓製造商。
台積電最終無法違背法律。2020年9月15日,為華為代工的最後一批麒麟9000晶片交貨完成。華為與海思雖提前緊急追加大量投片訂單,極力囤積庫存,但再也無法獲得穩定的高階製程支援。
這一切發生於短短不到一年內。從EDA工具禁運、IP授權中止,到台積電停單,一條完整的先進晶片設計-驗證-製造鏈條,就此被法規限制切斷。海思仍然存在,也仍保有一支具備頂尖水準的設計團隊。然而,在沒有EDA、沒有ARM架構、沒有製造服務的情況下,這個團隊所能設計出的任何新晶片,都無法投片、無法量產,無法變成一顆真正能上架的商品。
這種狀態,不是技術上的失敗,而是合規要求下的「斷鏈」。中國第一次明確地遭遇了一種新封鎖模式:不是因為做不出來,而是因為沒有人可以幫你把它做出來。法規限制,成為晶片能否問世的真正判定標準。
三、麒麟9000:絕版晶片的技術絕唱
2020年10月,華為正式發表Mate 40系列旗艦手機,搭載全新一代晶片麒麟9000。這顆晶片,是海思在遭列入實體清單後完成的最終成果,也是目前為止技術水準最高的一款華為手機SoC。整個研發團隊將最後一輪設計與製造資源投注其上,力求留下一枚足以撐起高階產品線的「最後火種」。
麒麟9000採用台積電5奈米製程,晶體管數達153億,超越同年度蘋果A14(118億)與高通Snapdragon 888(107億)。其內建24核心Mali-G78 GPU(圖形處理單元)、雙大核達芬奇NPU,並整合Balong 5000 5G基帶,是市面上唯一能同時支援5G、AI與高效能多任務處理的整合式方案。這不僅是中國晶片設計的集大成之作,更是對美國出口管制前最後的技術應答。
然而,在發表會台上燈光閃耀的同時,晶圓代工的斷鏈早已注定了它的命運。美國於同年5月擴大FDPR出口管制,明定所有使用美國技術的晶圓廠不得在未經授權下為華為代工。這項針對性的修正,直接擊中以美系設備為核心的台積電。華為儘管緊急追加訂單、催促生產,但在2020年9月15日交貨截止後,麒麟9000正式成為絕版晶片。
供應鏈估算,麒麟9000總產量約在800萬至1000萬片之間,僅足以支撐一次性發售與內部轉用。Mate 40系列成為麒麟9000的唯一搭載平台,華為的高階手機線自此無以為繼。雖有短暫轉向高通與聯發科中階晶片應急,但整體旗艦系統架構已無法延續。海思內部研發線陷入重組與凍結,下一代原型設計被迫中止,甚至難以進入模擬與驗證階段。
麒麟9000並非設計失敗的作品。它是中國晶片在最困難環境下完成的尖端代表,也是對全球技術競爭的一記重拳。正因為設計成功,才突顯法規圍堵之殘酷:晶片已能設計,卻無法投片、無法量產、無法擴展,成為被出口管制「活埋」的技術成果。
更殘酷的後座力來自市場本身。隨著旗艦晶片產能終止、產品線無法持續,華為手機在2021年市佔率迅速崩跌。根據Counterpoint與Canalys統計,華為在全球智慧型手機市場的佔比,自2020年第一季的約20%,跌落至2021年同期的3%以下。在中國本土市場,也首度被小米、OPPO與vivo超越,從原本穩居前三的龍頭地位,退至前五名之外。
對華為而言,這不僅是商業失利,而是出口管制直接造成的市場失語。晶片設計仍在,技術研發未斷,卻無從製造、無從出貨。法規限制的約束取代市場競爭,將技術能力強制壓縮至無法落地的死角。
麒麟9000成為一座時代里程碑,也是一座監管壁壘的界碑。它象徵中國已具備與世界頂尖對手競爭的設計實力,卻無法穿越法規限制建構的圍欄。晶片戰爭至此不再是競品較勁,而是「設計是否能成為商品」的市場准入審判。
四、鴻蒙:被迫的系統級反制
華為遭遇封鎖的不只是在晶片供應與製造端,更致命的是來自作業系統與應用平台的「市場准入限制」。當Google在2019年5月中止對華為的GMS(Google Mobile Services)授權後,華為手機即使硬體規格再領先,也無法在海外市場被視為完整的智慧型終端。YouTube、Gmail、Google Maps、Play商店的缺席,讓華為旗艦產品頓時成為無法參與國際數位生活的「半功能設備」。
這不是消費者不習慣,而是產業生態已然消失。Android雖為開源系統,但Google控制的應用介面、服務框架與推播機制早已成為全球手機經營的基礎設施。一旦被排除於GMS之外,華為不僅失去使用者習慣,更無法再獲得開發者生態與第三方App的正常支援。
更深層的打擊,是整個作業系統主權的「喪失感」。從晶片架構(ARM授權中止)、到EDA設計(Synopsys斷供)、再到應用系統層,華為已從系統底層一路遭封。平台治理權與數位入口不再掌握在企業自身,而掌握於西方平台與政府的政策決定之上。華為此刻認知到,真正的戰場不只是晶片封鎖,而是數位主權的流失。
於是,鴻蒙系統(HarmonyOS)被緊急推上前線。這本是一套為IoT設備所設計的輕量級分散式作業系統,2019年以前僅部署於智慧螢幕與穿戴裝置。但面對供應鏈切斷,華為將其重新定位為全平台的自主系統。2019年8月,鴻蒙首次公開亮相;2020年啟動內測;2021年6月正式在智慧手機上全面推送更新,成為全球第三套進入商用手機市場的作業系統。
鴻蒙系統的核心特點在於「微內核架構」與「分佈式設計」,即能夠跨手機、平板、電視、車載與IoT設備進行資源共享與協同操作。華為企圖在被全球開發者社群孤立的狀態下,建立一套可封閉自洽、支援本地場景、與產業生態分層對接的新型作業系統。
但挑戰仍在:首先是開發者困境。在缺乏全球開源社群支援與標準工具鏈整合下,鴻蒙面臨「開發難、導入慢、支援少」的三重限制。AppGallery雖逐步擴充應用,但主流開發框架如Flutter、Unity、React Native難以兼容。其次是產業生態信任斷層。歐美市場與Android用戶長年依賴Google套件,對於鴻蒙的資料處理、權限管理與平台中立性缺乏信任,將其視為「中國專屬系統」,阻斷其國際化可能。第三是技術標準約束仍在。即便鴻蒙不依賴Google,但其開發工具與部分基礎元件仍使用歐美技術,一旦法規限制升級,仍可能遭遇二次限制。
換言之,鴻蒙不是一場選擇,而是一場不得不的戰略反制。它所承擔的,不只是技術替代,而是作為供應鏈切斷下,中國科技企業試圖維持平台生存能力的最後堡壘。當作業系統也成為戰略資產,鴻蒙的誕生與部署,就不再是單純產品,而是法規對抗的另一面。
五、孟晚舟:科技冷戰的司法人質
孟晚舟事件不只是司法案件,而是對中國科技實力的管轄權示警。她的三重身份──任正非之女、華為財務掌控者、中國科技全球化代表,讓這場拘捕具備強烈象徵性。她的手銬,成了美國對中國科技崛起按下「暫停鍵」的司法性象徵。
接下來的兩年九個月,孟晚舟在加拿大遭居家軟禁、參與長期引渡聽證;中國則先後拘押兩名加拿大公民,引爆外交衝突。華為在西方世界的形象也隨事件不斷惡化。2020年後,歐洲各國陸續宣布禁用華為5G設備,美英澳等國甚至公開將華為視為國安風險,市場信任徹底崩潰。
這場事件的影響,逐層擴散至晶片與平台的戰略判斷上。一方面,美國強化出口管制正是在孟晚舟事件後全面啟動。2019年實體清單、2020年FDPR擴大、EDA工具與IP授權全面斷供,幾乎同步於孟案審理進程而來。這意味著:法規限制與司法懲罰,本質是同一套對中國技術崛起的「預防性抑制系統」。
另一方面,華為在中國內部的科技象徵地位反而因此被強化。孟晚舟從高管變成「科技主權代表」,華為也從一間電信設備商,轉化為產業自立的戰略實驗場。她被拘的時刻,也正是鴻蒙啟動、海思備貨、麒麟9000設計壓線投片的轉折期。
2021年9月24日,孟晚舟與美國司法部達成「延期起訴協議」(DPA),得以返國。她搭乘中國政府包機降落深圳寶安機場,踏下舷梯時的畫面,被視為一次象徵性的勝利。但對華為而言,這只是階段性止血,並非法規性解套。
在她被捕與返國之間的近三年裡,華為失去了幾乎所有的國際供應支持──晶片製造被切斷、作業系統被封鎖、海外市場被清空。孟晚舟作為個人獲釋,卻也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終結:中國企業不再被允許「中性化地」參與全球科技秩序。
她是這場科技冷戰中的司法人質,也是華為被納入「高風險企業名單」的起點;她的經歷,讓法規對抗不再抽象,而具備明確的角色、時間與懲罰路徑。孟晚舟事件說明的不是哪個人勝負如何,而是監管層級的國際遊戲規則已經改變──參與者不再平等,競爭也不再純粹。從此以後,「能否被信任」,將與技術優劣一樣重要;而「被信任」的資格,不再只取決於產品本身,而由法規主導者決定。
六、台灣兩難:中立神話的破滅
在華為被列入美國實體清單的那一刻,全球半導體供應鏈的中立假象就被正式打破。而對台灣而言,這不只是一場遠在北美的政策攻防,而是一場必須立刻回應的現實決斷。
台積電作為當時全球唯一量產7奈米晶片的代工廠,正是麒麟990與麒麟9000能成功落地的關鍵環節。2019年華為在IFA發表麒麟990晶片,採用的即是台積電7奈米EUV製程,製造階段早已於2018年末進行排產。當時台積電仍持續履行合約交付,強調「依法供應,非基於政治考量」;但在2020年5月美國擴大FDPR(外國直接產品規則)後,這套技術中立原則第一次真正面臨法律層級的壓力測試。
在FDPR新規之下,所有使用美國技術與設備的晶圓廠,若要為華為生產晶片,需獲得美方特別許可。台積電作為最依賴美系設備與EDA平台的晶圓代工廠,其位置幾乎被點名。經過數週內部評估與跨部門協商後,台積電選擇停止華為訂單,最終於2020年9月交付最後一批麒麟9000晶片,正式中止與海思的合作關係。
這一決定對台積電而言是現實壓力下的合規選擇,但對台灣整體產業而言,卻是一場深層次的結構震盪。根據市調機構TechInsights估算,2019年華為及其附屬企業佔台積電總營收比重約14%,而海思一度是台積電第二大客戶。這種訂單的消失,迫使台廠必須迅速重新調整客戶結構、擴大來自蘋果、AMD與聯發科等其他企業的訂單份額,以填補短期財務空缺。
不只是台積電,整體台灣半導體產業鏈──從IP設計、晶圓代工到封測模組──也同時進入供應鏈重組期。華為的封鎖,不僅斷裂技術鏈條,也重新塑造市場結構。例如封測廠日月光在2020下半年重新聚焦美系與非中系高階封裝項目;IC設計廠如聯詠、瑞昱也將策略轉向工控與汽車應用,以分散中系風險曝險比重。
台灣當局在這段期間則採取相對低調的策略處理。一方面透過經濟部與科技部協助廠商了解合規細則、轉型資源與新南向市場;另一方面避免公開干預廠商營運選擇,維持「不干預、保穩定」的政策基調。外交層面,雖未公開表態,但配合美方法令的態度已傳遞出台灣對「自由民主技術陣營」的實質靠攏。
然而,這樣的「平衡」並不輕鬆。台灣廠商在保持與中國企業商業關係的同時,也逐步承擔與美方技術、軍工產業掛鉤的戰略成本。台灣的企業正處於一個夾縫之中:一邊是中國龐大的市場與長期合作關係;一邊是美國作為法規制定者與技術供應主體的不可違抗性。
華為的晶片封鎖,不僅是一場中國科技產業的斷鏈危機,也讓台灣第一次明確暴露在「技術中立」失效的現實衝擊下。這場出口管制下的台灣選擇,並非自主可控,而是法規壓力外壓下的結構性調整。技術,已不再是台灣廠商可以自由定義與分配的資產,而成為戰略競合中的籌碼與戰線。
當中國企業遭遇封鎖,台灣不僅是技術合作的斷點,更是法規重構的轉折點。這不只是訂單消失或合約調整的問題,而是一場關於「技術能否中立存在」的真實實驗。而答案是:在這場中美晶片監管戰中,沒有中立地帶。
七、結論:市場准入權限的戰爭
華為麒麟990與麒麟9000兩顆晶片,分別標誌中國在5G晶片設計上的技術高峰與法規封鎖的臨界斷點。前者象徵中國第一次在行動晶片架構上實現技術超車,後者則代表在出口管制全面封鎖下,即使具備世界級設計能力,也無法完成投片、量產與商業轉換。
技術不是問題,法規才是門檻。中國已證明具備設計先進晶片的能力,但卻在EDA驗證、IP授權、晶圓代工、平台整合等關鍵流程上,遭遇來自全球監管網絡的多重封鎖。這些流程並非技術不可達成,而是法規不允許參與。研發像水庫已注滿,但製造與銷售的閘門被外部管制緊閉。
而這場封鎖不只限於硬體,還深入到作業系統與平台信任領域。鴻蒙的誕生,不是源自市場選擇,而是技術禁運壓力下的產業反制。它不是技術替代,而是為了在全球平台排除下,重建一個「不被信任也能生存」的本地產業生態秩序。但正因缺乏全球開發者認可與監管信賴,鴻蒙至今仍難走出中國市場。
最具象徵性的,是孟晚舟事件。她不是技術人員,卻成為整場科技對抗的司法人質。從她被捕的那一刻起,華為就不再只是企業,而被視為戰略代理人;中國也不再只是競爭者,而被視為監管異數。這場科技冷戰的本質,不再是誰研發得快,而是誰被允許參與、誰擁有法規認證權。
因此,晶片戰不是關於誰能設計出更好的產品,而是關於誰能完成「從設計到商品」的市場准入轉化過程。一顆晶片要能被製造、封裝、出貨、整合應用並獲得市場信任,背後需要的是整個法規架構的開放與允許。中國目前面對的,不是技術差距,而是監管排除。
這場戰爭的真正核心,是產業主權的競爭,是話語權與落地能力的較量。晶片,作為現代產業鏈的最小單位,已成為大國法規競爭的最大象徵。而這場競爭,不會因某一顆晶片的成功或封殺而結束,而是將持續存在於每一個新的技術節點與監管接縫之間。
技術做到頂,法規卡到死。從孟晚舟到FDPR,封鎖從零件變規則。麒麟9000證明中國能設計,但不能被允許量產。台灣的中立神話被法規擊穿──合規即選邊。晶片戰的勝負,不在矽片,在市場准入閘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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