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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朝大文豪蘇軾

2023-09-11 14:07  作者 / 曹若梅

圖/ 插畫家江采蘋圖/ 插畫家江采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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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起宋朝的大文豪蘇東坡,大家可能先想到「東坡肉」,蘇軾確實是一位美食達人,他在杭州任職時,當地滂沱大雨,湖水氾濫,蘇軾指揮民工疏濬西湖,建壩築堤。杭州百姓為表感謝,抬了大塊的豬肉送來府上,蘇軾不願獨享,指點僕役將豬肉分切成塊,加了紹興酒,燒得酥軟香嫩,再回贈大家品嘗,據說這就是「東坡肉」的由來。

此時此刻,卻是蘇軾人生的低谷,他無法見容於新黨和舊黨的黨爭,於是自動請求外調,遠離朝堂紛擾。蘇軾一生擇善固執,不願高攀權貴,也不肯媚俗低就,他的妾室朝雲說他:「一肚皮的不合時宜。」蘇軾聞言大笑,此話一語道破,說中了他的抑鬱不得志,但是進退自如,寵辱不驚;他樂觀豁達,不改其志,蘇軾曾在作品中寫道:「人生到處知何似,應似飛鴻踏雪泥,泥上偶然留指爪,鴻飛那復計東西。」「相逢不用忙歸去,明日黄花蝶也愁。」這便是成語「雪泥鴻爪」和「明日黃花」的由來。

蘇軾的文學思想是文、道並重,此道不限於儒學道統,而是文章應該取材多元,恣意揮灑。在「唐宋八大家」之中,蘇洵、蘇軾、蘇轍父子三人就占了三位,當時的人認為,蘇家一定是汲取了天地日月精華,才會如此才華洋溢,所以在蘇軾的故鄉四川眉山,流行一句俗諺說:「眉山生三蘇,草木盡皆枯。」而三蘇之中,又以蘇軾的名氣最大,他自號東坡居士,出生在北宋仁宗年間,這是一段政治清明的盛世。

蘇軾的文筆究竟是如何出類拔萃呢?歐陽修曾經說:「讀了蘇軾的文章,簡直讓人欣喜若狂,幾十年之後,人們都只記得蘇軾,無人會記得老夫。面對如此青年才俊,老夫就應該讓一讓位,年輕人才能夠出一頭地。」這也是成語「出人頭地」的由來。

蘇軾論文曾說,文章當如行雲流水,行於所當行,止於不可不止。他的文章,果然如行雲流水一般,讓人耳目一新。宋朝當時的科考制度,為了防犯作弊,所有考生的試卷,在姓名的部分,都要加以彌封,而且還要找人把卷子重新謄抄一遍,以免考官認出筆跡。

蘇軾兄弟應考時的主考官正是歐陽修,當時歐陽修從所有的試卷中,挑出一份最拔尖的,本來想當場定奪第一名,後來仔細一看,這篇文章的筆法和風格,很像自己的得意門生曾鞏。如果給了他第一名,一定會招致批評,認為我主考官是徇私舞弊不公平,所以歐陽修大筆一揮,給了這份試卷第二名。

雖然被名列第二,從此以後,蘇軾還是把歐陽修視為恩師。以年齡來說,歐陽修比蘇軾年長了30歲,兩人在文學和藝術上的成就,可說是並駕齊驅,但兩人都不擅長官場文化,也都不支持宋神宗熙寧年間,王安石主持的變法改革。

王安石比蘇軾年長了16歲,起初對蘇軾很是敬重,因為蘇軾出自歐陽修門下,而王安石當年,是經由歐陽修引薦,才能夠進入權力核心,受到皇帝的重用。可是,蘇軾對於王安石新黨的改革政策頗有意見;對於之後復起的司馬光舊黨,則是提出鞭辟入理的諫言,於是把兩方都得罪了,蘇軾淪為政治孤鳥,在新舊黨爭的過程中,多次遭到迫害,貶官、流放、下獄,甚至性命不保,但是每到一處,都致力於革新除弊,造福百姓,建立政績,最特別的,是蘇軾留下和藹親民、幽默機智的形象,讓人們津津樂道。

蘇軾的詞,首開豪放詞派之先河,與辛棄疾並稱「蘇辛」。眾所周知的名作《念奴嬌》「大江東去浪淘盡,千古風流人物」真是豪氣干雲;懷弟而作的《水調歌頭》,「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」又是何等豁達大氣。在書法方面,蘇軾擅長行書、楷書,他的《寒食帖》,號稱天下三大行書之一。至於繪畫方面,蘇軾擅長墨竹與枯木怪石,也為之後的「文人畫」奠定了基礎。被稱為「真神仙人」的蘇軾,即使是在才俊輩出的北宋,他的成就,也讓後人萬分傾倒,卻又望塵莫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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