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大評論》川普上台 中美從對抗轉向局部合作

川普重新執掌白宮，是否能讓中美關係從緊張對峙中找到一絲緩和？2024年，唐納德川普（DonaldTrump）以其一貫直言不諱和務實的作風回歸華盛頓。在接受媒體專訪時，川普提到與習近平（XiJinping）有過「深入且坦誠」的溝通，並稱對方為「親近的朋友」。在出訪法國參加巴黎聖母院修復活動時，川普與法國總統馬克宏（EmmanuelMacron）以及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（VolodymyrZelensky）討論俄烏局勢時，特別提到希望習近平能參與相關解決方案，並發揮更大的影響力。這樣的表態似乎暗示，中美有可能在一些共同利益的議題上探索合作。相比於拜登政府將價值觀衝突放在首位的對中政策，川普以交易為核心的手法，是否能為雙邊關係注入新的動力？或者，這種轉向僅是短暫調整，未來仍難逃重回對抗的命運？歷史的經驗與當前的挑戰讓未來充滿不確定性。一、回顧川普首次執政時的中美互動川普與習近平最初的接觸是在2017年4月，雙方於佛羅里達州海湖莊園（Mar-a-Lago）舉行高規格會晤。在這次會議上，雙方討論了經貿、朝鮮核問題等核心議題。川普一度對習近平表示高度讚譽，並期待雙邊能建立穩固的協作關係。同年11月，川普以總統身份訪問中國，習近平用「超規格」的接待方式展現誠意，雙方簽署了高達2500億美元的經濟合作協議，涵蓋能源、農業、科技等領域。儘管如此，這些協議僅僅是表面上的成果，並未觸及更深層次的經濟結構性問題。朝鮮問題一度是雙方少有的合作亮點。當時，中美攜手在聯合國推動針對朝鮮的嚴厲制裁，希望以經濟壓力逼使金正恩（KimJong-un）放棄核武計劃。然而，這樣的努力未能帶來實質性進展，朝鮮的核威脅並未減弱。2018年，川普轉變策略，對中國啟動經濟打擊，原因包括所謂「盜取技術」與「不公平競爭」。大規模關稅政策成為導火索，雙方貿易摩擦不斷升級。同年，孟晚舟事件讓雙邊關係雪上加霜。2020年，新冠疫情成為雙方全面撕裂的契機。川普多次在公開場合批評中國的疫情應對，並將病毒來源指向中國。而習近平則指責美方「推卸責任」，雙方在各種國際場域互不相讓。此時的關係已從最初的試探式合作轉變為全方位的對峙。二、川普上台後局部合作的可能性川普再次掌權後，首要挑戰是如何兌現經濟承諾。他在競選期間多次強調，要振興美國製造業、穩定供應鏈，並促進經濟增長。而要實現這些目標，中方顯然是一個不可忽略的潛在夥伴。對美方而言，中國是美國農業和能源產品的主要進口國之一，這對支持川普的農業州而言尤為重要。若雙邊貿易得以穩定，將有助於緩解這些州的經濟壓力。為此，川普需要推動與北京方面的務實談判，保障相關領域的合作。對中方而言，國內經濟增速下滑、外資流出壓力加劇，與美國維持一定程度的經濟往來，可以為國內政策調整爭取寶貴時間，也能為未來的經濟增長提供緩衝。三、合作與對抗的平衡2018年的經驗表明，全面對抗對雙方都帶來了高昂代價。無論是美國面對供應鏈失衡，還是中國因技術封鎖而遭受的產業限制，這場持久的博弈並未讓任何一方受益。川普作風一向以靈活、實用見稱，這或許可以為雙方打開新的對話空間。在某些領域上，雙方存在共同利益，例如：1.中國擴大自美進口農產品和能源，滿足內需的同時穩定雙邊貿易。2.美方適度調整高科技產品出口限制，換取北京進一步開放市場。3.雙方探討在金融與投資領域的相互讓步。然而，科技領域的競爭和地緣博弈將是無法迴避的課題。川普需要確保美國在尖端技術上的優勢，而習近平則希望推進中方的自主創新。四、對比川普與拜登的政策轉變川普的經濟導向型外交策略，與拜登的意識形態驅動有顯著不同。拜登政府傾向於以價值觀劃分陣營，試圖全面圍堵中方的發展。然而，這樣的做法並未實現其政策目標，反而加劇了美國國內的經濟困境。相比之下，川普更注重經濟上的實際回報。他深知，選民對經濟效益的需求遠高於抽象的價值主張。這使得他在與中方的交涉中，可能更傾向於尋求互利的結果，而非僅僅基於地緣對抗的需求。對中方而言，與川普展開有限的經濟合作，或許是一種務實選擇。這既有助於緩解國內壓力，也為未來的發展創造更多可能。五、從利益需求出發的合作模式川普的務實作風，讓他更有可能以具體經濟利益為核心推動雙邊關係。他與習近平的互動，或將基於雙方的需求與壓力展開。在農業與能源領域，雙邊貿易的深化可以為美方提供穩定的出口市場，亦能滿足中方對內部需求的補充。同時，若雙方在高科技出口或市場開放上取得突破，將為未來雙邊關係的穩定奠定基礎。川普重掌白宮，為雙方關係提供了一次重新調整的契機。儘管存在結構性的矛盾，從經濟到戰略，兩國仍有進行有限合作的空間。對川普而言，任何一項成功的協議都能助其強化執政基礎；對習近平而言，透過適度的外部合作，可以為國內改革和全球布局贏得時間。不過，這樣的合作能否持續，仍取決於雙方是否吸取教訓，以更加務實的態度應對現實挑戰。若雙方能把握住這次機會，將不僅影響雙邊關係，更可能改變全球政治經濟的格局。